開戰頭幾天,他碰上久違的戰情,手癢心熱,便接連好幾天,廢寢忘食地繫於戰情揣度,將自個兒的分析,隨時結合部署傳遞給明遠,讓明遠能多些個參照。
結果,日夜不分又多次忘了餐食的他,不小心染上了風寒,高燒數日。
那回,明遠礙於他病著,沒有過多的嘮叨;可他病癒後,卻發現明遠再忙,至少都會特意回來催他用晚膳。
直到幾天前,戰情膠著,明遠忙得難以尋出時間,才暫時中止。
「我最近沒法子督促你,你可得好好照顧自己。」當明遠知道自己得忙起來時,還特別吩咐了俞賢。
而俞賢記得,他當時還告訴明遠:「知道,我不會拿自個兒的身體開玩笑。」
……他真能對天發誓,他原先真有打算聽明遠的勸,按時用膳、按時小憩,前幾天,就算情勢再怎麼緊繃,他都過得十分規律。
怎料今天一早,他先是收到離然給他傳的緊要密信,信中告訴他,有一不具名者,透過離然手下的管道,給離然遞了一些關於明遠的情報。
上頭說,冀明禮被收為榮國公養子這件事,恰發生在當時盛明遠所居村落,被悍匪劫掠、屠戮之後不久。據傳,膝下無子的榮國公,只是剛好被胞弟說動,故有此舉;實際上,卻是害怕冀明禮亦如盛明遠般,遭不測。
正當俞賢想著密信中所說的,還未經離然查訪證實的內容時,又接獲另一個麻煩的消息。
大皇子所在的邊關戰場,甫出兵與布幌軍交戰,便見敵軍倉皇撤退;大皇子領軍追擊,突進百里後,不費吹灰之力,即占領布幌前哨──東嶺口。
乍看到這消息,俞賢忍不住罵出了「愚蠢」二字,可罵完後,俞賢馬上發現不對。
大皇子再怎麼說,也領過好幾年的軍,甚至有頗善軍略的美名,此外,身邊亦有不少經驗豐富的謀士、將領,怎可能做出純粹冒進的愚蠢之舉?
這……必然是打算謀策什麼。俞賢想得入神。
等俞賢將這兩件事暫時想到了頭,亦將思緒整理成紙簡,做為回信時,早已過了未時。
正當他想喘口氣、歇會兒,要去尋點東西填肚子時,卻又驟然獲知,唯一被派往南荒邊關的四皇子,遇襲而亡的急報……
這不,才讓他的打算亂了套。
「局勢要緊,一沒注意就忘了時候。」俞賢解釋到。
為了證明自己沒在瞎說,俞賢特意從收拾好的文簡叢中,拿出了證物:「喏,你看看,就這兩份。」
「頭一份看似搶攻,不過,我琢磨這裡頭應有不尋常的內情。」
「第一種可能,是京城和布幌達成和議,不過迄今未曾聽說布幌派出使節,不大可能;第二種,則是大皇子那兒確實探得布幌軍急撤的內情,是故不懼遇伏,但若真是如此,我這兒應該會收到一些消息,可能性亦不高;第三種,則是這兩造暗地裡有什麼協議,這是最為可能的一種,卻也是最令我不解的一種可能……按大皇子如今的處境,做得如此明顯可疑,豈非惹京中疑竇、令其不滿?」
「而第二份信息更為怪異,我東煌國和南荒甚少產生摩擦,振武帝應是因為如此,才將無心爭權的四皇子派往該處,如有萬一,大皇子這個嫡親兄長亦能前去救援。」
「偏偏,這個最不該出事的人遭難了,其中絕不可能沒有貓膩……」
俞賢講得口乾,順手舉杯啜了口茶。
偶然一瞥,卻見明遠的冷臉。
「咳……實在沒忍住。」俞賢尷尬地低道,心裡著實懊惱。
他明明是為了安撫明遠、讓明遠消氣,才說出原由,但一說得興起,彷彿是……弄巧成拙了。
「看來,你壓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處。」明遠看似平靜地道:「指不定,心裡還怪我管得太寬,是不是?」
俞賢確實曾這麼想過。
但他現在,能這麼回麼?俞賢瞄了眼明遠,心裡馬上否決。
「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,是我不經心,辜負你的好意。」俞賢放軟態度,主動道歉:「我明白這一切錯在我,剛才也是我太過忘形,惹得你難以消氣……」他頓了頓,見明遠仍是繃著臉、沒有答腔的意思,只得咬牙道:「要不,你罰我吧,權當給我長記性。」
明遠挑眉:「罰什麼?」
「隨你,只要你能消氣,什麼都行。」俞賢說完後,硬著頭皮又補一句:「……只要無關我倆的約定,什麼都行。」
話甫說完,俞賢便瞧見明遠變了臉色。
……糟糕。
「原來。」明遠唇角露出抹嘲諷:「原來在你心裡,我就是趁人之危的小人?」
俞賢實在不想回答,然而今天這氣氛實在容不得他閃避,他只得勉強露出苦笑,道:「我不是這意思。」
「哼!」
「明……」「桌上,收拾乾淨。」
「這些文書……」「架上找個地方,隨便擱。」
俞賢看了看齊整的書架,不太願意弄亂它;不過環顧房內,俞賢也沒有發現其他合適的地方,能夠暫放未整理完全的雜亂書簡。
……只好明日再整理了。俞賢心裡歎了口氣,默默照辦。
「桌上其他東西也挪走。」
「挪?」
俞賢狐疑,卻還是依言,將茶組放到書架前的矮几上,並把燭燈擱在窗檯邊,將桌面變得一乾二淨。
「趴著。」
「什麼?」
明遠抬腿勾走檔在桌前的數張椅子,一努桌處,道:「站著,在桌上趴好。」
「……」
「怎麼,任罰難道是說著好聽的?」明遠冷哼。「誠意,不過如此。」
俞賢蹙眉,貌似平靜地看著明遠,心中,其實忐忑不已。
明遠究竟想做什麼?
俞賢不安地側身面對圓桌,躊躇良久,才勉強彎身、趴了上去。
此刻的他,著實為先前欲安撫明遠而口快的舉措,大生後悔之情。
「張望什麼。」
俞賢身後,傳來明遠低沉的聲音。
與此同時,俞賢感覺到腰上多了隻手。他還沒來得及想明遠的意圖,便發現,明遠已經熟練地拉開他腰上的繫帶,並將他外衣撩翻起來,露出底下的中衣。
俞賢本想好好忍耐,不多說、不多問,由著明遠來──他想,明遠應該有分寸。
然而,當明遠毫不猶豫地拉下他的底褲、按住他的肩,揚手,狠狠地往他臀上打時,俞賢再也忍不住了。
「盛明遠!你別太過份!」
明遠沒有立即回話,只是重重地又落下一掌:「啪!」
清亮的響音在夜裡,特別明顯。
「唔!」
「不過份,你能記得住教訓?」明遠邊說,邊壓制住俞賢的反抗,實打實地一記接著一記落下。
十數過後,明遠放開了俞賢。
俞賢立馬站起,撥順衣裳,蓋住袒露在外的下身後,回眸瞪視明遠。
他自十歲後,便沒再被這麼教訓了!俞賢憤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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