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Ocean Deep】 第三章（上）

　　三個月，說長不長，說短不短。

　　平凡的人們或許在三個月中感覺不到什麼改變；有些人卻能在三個月中，獲得機遇或領悟。

　　托涅拿非常肯定，他絕對不是平凡人中的一員──至少這三個月中不是。

　　他完成了伊的所有要求：一個月內晉升中階魔法師、三個月期滿對陣高階魔法師達成五成勝率。所以當他向伊索取應得的消息時，伊非常爽快地把消息完整地告訴了他。

　　「奇‧耶里，初階鍊金大學者，擁有追隨者騎士一名，但名下沒有任何學生或學徒。這兩個人向來同進同出，但不常和他人有密切來往，所以檯面下盛傳這兩個人的不尋常關係……當然，目前還沒有人當面去求證。」

　　「感覺好像你跟桑喔。」聽完，托涅拿忍不住說到。





　　伊的眉角跳了一跳。「你說誰像投機者？」

　　「……沒有。」托涅拿馬上轉移話題：「所以忒托那大人和那個鍊金術師是情人的關係啊……」

　　「怎麼，你愛上那騎士了？」

　　托涅那愣了會兒，呆道：「伊……我才十歲耶。」

　　「也是。」伊聳肩。「但我要警告你，你想崇拜或信仰那傢伙都行，就是不准愛上他。」

　　「為什麼？」

　　「……問這麼仔細做什麼。」伊瞪了托涅拿一眼，冷道：「要是讓我發現你有什麼想法，你就等著被我關禁閉吧。」

　　托涅拿喔了一聲沒有再回應，但心中已經默默計畫起幾種能夠用來接近布烈格‧忒托那的方法。

　　「首先，從鍊金術切入？」

　　他覺得，那名騎士願意成為鍊金術師的追隨者只會有兩種原因。第一種就是對鍊金術有所需求；第二種則是……對那名鍊金術師有所想法。

　　「感覺後者比較有可能呢。」托涅拿邊翻著與鍊金術相關的書籍，邊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。「看來不只要從鍊金術切入，還要從鍊金術師那裡切入了。」

　　「他的名字……是什麼呢？」

　　托涅拿一時想不起來那位鍊金術師叫什麼名字。

　　「要是能問伊就好了。」

　　他是瞞著伊偷偷自學鍊金術的。以伊討厭鍊金術師的程度來看，就算能接受他學習鍊金術，也絕不可能接受他想藉由加入鍊金工會，來接近那名鍊金術師與忒托那大人的想法。

　　派系的爭執啊！托涅拿實在沒搞懂這有什麼意義。

　　就在他胡思亂想得入神的時候，門突然被打開。

　　「嘎吱──」

　　托涅拿慌忙地把手上的書收回斯特林環裡，驚嚇地看向門口。

　　是伊。

　　「噗通、噗通──」在看到伊的瞬間，托涅拿覺得，自己的心就像是要跳出胸口一樣地不平靜。

　　伊應該沒看到什麼吧？他想。

　　「怎麼了？」托涅拿努力用尋常的態度發問，卻得來伊質詢的目光，還有一句懷疑：「你瞞著我什麼事？」

　　「哪有！」托涅拿反駁，但這反駁卻讓伊的懷疑變成肯定：「你不想告訴我什麼事？」

　　事情過後他仔細想想，一切的問題都出在他的反駁上，都是因為他的反駁，才讓伊非要知道他隱瞞了什麼不可。

　　否則，伊只會逗他幾句，接著就會透露來找他的目的……

　　托涅拿躲不了伊的追根究柢，只好坦白地把自己的想法一吐而盡。而正像他先前揣測的，在他說完後，伊果然沒給他好臉色看。

　　「加入投機者的群體？」伊冷笑，「如果信仰反而讓你習慣做蠢事，我寧願你學會背棄承諾。」

　　托涅拿小聲地說：「可是我們工會也有很多人學習鍊金術啊……伊你明明也會。」

　　「學鍊金術，可以；去投機者的工會，不行。」伊揪起托涅拿的耳朵：「鍊金術只是旁支，只是用來讓例行事務能做得更加迅捷、方便，只有在工會裡學的鍊金術，能讓你在學會如何弄出輔助力量的工具的過程中，還不會讓你忘記對自身力量的追求！」

　　「痛痛痛──耳朵會斷掉啦！」托涅拿努力把耳朵從伊的手中救出來，並遠離伊好幾步後才抗議道：「你不放心的話，就跟三個月前一樣訂個標準下來嘛！我就算去鍊金工會也一樣會努力增強自己的能力，不會偷懶！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看伊沉默，托涅拿馬上用正經的態度表明自己的認真：「讓我去鍊金工會。」

　　但這麼說的同時，他不免遺憾桑不在這裡。如果桑在的話，對桑用柔情攻勢肯定比對伊擺出乖小孩臉來得有用多了……

　　「沒達成你的要求，你就再把我抓回來關著修練嘛。」托涅拿補道：「我又跑不了。」

　　「你當我閒著沒事愛抓你嗎。」伊沒好氣地罵到。

　　托涅拿閉緊嘴巴，擺出乖巧的表情。

　　「我給你一年的時間，晉級為魔導士。」

　　「晉升高階魔法師沒有限期嗎？」托涅拿不太相信伊對他這麼放鬆。

　　他還以為伊會把每個期限定死，不讓他有機會偷懶呢……

　　「只要你有把握，想一年之後才回來連晉高階與魔導士也無所謂。」伊給了托涅拿一個白眼，又說：「我讓你去做想做的事，但除了不能荒廢法術修鍊以外，你還得答應一件事。」

　　「噢……那、那你也要幫我一件事！」

　　「小鬼，別得寸進尺。」伊惡狠狠地瞪罵到：「給你空間做你想做的事還有什麼好討價還價的？警告你，到時在投機者那邊的等階『絕對』不准高過這裡。」

　　「知道啦。」托涅拿敷衍地晃了晃手。「那如果有人問我為什麼去鍊金工會，你要說我很喜歡、很喜歡鍊金術喔！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伊？」

　　伊笑著，但托涅拿卻突然感覺到怪異。他彷彿能感覺到，伊所站的位置正開始產生一種不愉快的情緒……產生？

　　正當托涅拿疑惑自己為什麼在伊還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前，就有伊要生氣的感應時，他的衣領直接被靠近的伊給揪住。

　　「唔啊！」

　　然後，他就被伊給拖著扔出了房門。

　　接著被連帶扔出來的還有一些目光可及、順手可拿的小物品，當然還有他的衣服──那是以前為了偷溜出去玩，而偷買的不起眼衣裝。

　　看伊一臉因為受不了被他煩而陰雲密布的表情，托涅拿識相地動手收拾好滿地的東西，迅速地通過傳送陣離開魔法塔。

　　只是……

　　「明明是我自己決定要去鍊金之城，為什麼現在的感覺卻像是我被伊趕出家門呢？」托涅拿突然感覺心情變得沉甸甸的。

　　老實說……他一直覺得伊對他只是一種「必須要照顧」的義務心理。

　　伊對他的關注永遠只是點到即止，彷彿知道了他在做什麼事，就代表已經關心過他；彷彿關心過後，接下來就可以有好一段時間不用再多看一眼……

　　「多想。」

　　他曾對桑埋怨伊，而那時桑回他的就是這兩個字。

　　「喔……」他心裡其實對桑的話不以為然，但當時的他，並沒有特意去和桑爭論這個話題，只是請求桑，幫他隱瞞他的想法。

　　他不想告訴伊。

　　他害怕。

　　害怕伊知道他的想法後，反而會承認他的說辭，告訴他：他的存在，就只值那幾眼的關注。

　　「桑，幫我保密喔！」

　　就像以前做任何沒把握的事、或者做任何要隱瞞伊的事時一樣，托涅拿在前往鍊金之城前，先跑到萊安德斯城找桑聊了會天。「如果有認識的人問你我最近怎麼沒待在法師工會裡，就要說我因為很喜歡鍊金術，所以跑去鍊金之城學習了喔！好不好？」臨走時，他懇求到。

　　桑點頭，「安全？」

　　「放心，我會照顧好自己的。」托涅拿真誠地笑著，讓桑安心的同時，也再次向桑尋求幫助：「剛才我也有請伊幫忙，可是他理都不理就把我趕出來了……」

　　桑再次點頭，給了托涅拿一個輕輕的擁抱。

　　「小心。」

　　桑的表情、語氣雖然總是平淡，但托涅拿每次都能從桑的一舉一動中，感覺到桑對他的在乎與擔心。

　　所以，每當托涅拿受到桑的保護與關心時，總會不由自主地想：要是桑是他真正的親人該有多好？這麼一來他就能盡情地賴在桑的身邊，就算任性、撒嬌也不會有太多的心情負擔。

　　可惜，想歸想。

　　他真正血緣上的親人還是伊，也只有伊……

　　「唔！」

　　托涅拿想得入神，完全忘記自己正走在人來人往的鍊金之城──艾勒城中。一個不小心，就正撞上迎面走來的行人，踉蹌地坐倒在地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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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本來想先更個文再睡覺，結果一不小心就11點
　　我看我離不了半夜更新的規律了（掩面

　　是說這個時期的小托托還蠻可愛的，你們覺得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