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等等。」史巴克開口時，我突然想起件重要的事，那讓我想也不想地再次張開嘴巴：「用講的，別再跟我提心靈融合那一套。就今天這一次，我完全不介意你講得清楚明白點，最好你能按照你那套因果邏輯，有頭有尾地盡可能講清楚你的看法，反正就是……你知道的，別搞得好像你是被你那個生理狀態沖昏腦袋……咳，你沒有吧？」
「事實上，pon farr確實給我的思維造成一定的混亂，那使我難以按照往常的方式，去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緒。並且我可以清楚意識到，我對於暴力、衝突以及情慾產生強烈的渴望，儘管我嘗試去忽略或克制它們，然而……」史巴克眉間略為蹙起，嘴巴時張時闔地像是想講些什麼，但終究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。
通常，那是他有所疑問時的表現。
可是這一次，我壓根猜不出來他是為了什麼而困惑。
「然而？」為了不要跟傻子一樣地呆看著史巴克，我只好出聲：「其實我不是很介意，不過……你真的確定你努力不懈地堵我，不是腦袋混亂造成的結果？」
「我可以確定。pon farr帶來的混亂，指得是情感判斷與邏輯判斷的衝突，那僅僅是讓我較難克制我的想法，並容易使我將想法轉換為實際的行動，也就是說──你不需要質疑我對你產生的感覺，是否是因為經歷pon farr而產生的錯誤感受。」史巴克在解釋的過程中，再次把他的視線放到我身上。
雖然平常和史巴克私下交流時，我偶爾會被他不經意的性感姿態勾走注意力，並感歎他簡直是渾然天成的性感之神。
但現在，從他赤裸的視線當中，我終於真正親身體會到……什麼是真正的火辣。
那讓我毫不懷疑，要是他所說的情感判斷完全壓過他的邏輯，他或許有很大的可能會暴力破解我們兩個的衣服，然後直接就在這個地方跟我滾床單……呃，滾地板？
……天呀，這種聯想精彩到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！
倒不是說我沒玩過野戰這一套，但跟史巴克──如果我真的要跟他發生點什麼的話，還是來點正常的套路比較好。
「也不是質疑，只是我之前從沒感覺到你對我有那種意思。」我尷尬地撇開頭。
簡直就像是我已經認輸了一樣。
不、不行！
想想在影像中看到的、你未來的樣子，吉姆！我在腦袋裡對著自己吶喊。
某個時空的寇克已經證明，他可以成功成為一個好艦長，成功達到他期望的目標，甚至成功獲得史巴克的全力支持與信任。只要我能試著更勇於前進一點，試著更衷於自己的願望，並試著將擔憂──包含自己不能達成所有期望、與自己會失去任何在乎的事物──的軟弱情緒都控制起來，那麼，我肯定我也能達成那個寇克所做到的成就。
甚至我可以超越他，做得比他更好！
沒錯！
或許……我該從史巴克這個地方開始突破？
想著，我大膽地把頭扭回去，「好吧，就算你也愛我好了。」說完，我朝史巴克聳肩，輕挑地吹了聲口哨：「所以呢？我們從現在開始交往，接著找個喜歡的地方上床？」
史巴克張大眼睛。
……是不是講得有點過頭了？
我剛說完的時候，也覺得步驟好像跳得太快。
就算我已經改變主意，打算把到史巴克、和他成為一對情侶，但如果可以，我還是希望能知道他對於我那些煩惱的想法。
那說不定能給我多一點信心和底氣。
「如何？」不過場面還得撐下去，我俏皮地向史巴克眨了眨眼。
史巴克稍微瞇起眼睛，用著有些遲疑與不確定的語氣說：「這是否表示……你同意與我建立連結，吉姆。」
我記得……史巴克說的「連結」，向來都等同於結婚？
那可不是我的意思。
「不。」我糾正他的說法，「情侶、床伴，甚至你要搬來我的寢室跟我同居也可以──反正你只需要和我做愛，就可以解決那個生理問題，並不一定需要我們徹底被法律綁在一起，不是嗎？」
史巴克皺眉：「我不明白。」
「差不多就是……彼此熟悉一下的意思？我覺得這挺符合你的邏輯，你想，我們總得有段評估的時間，了解一下彼此對結婚對象的要求，然後再看看我們是不是真的適合成為伴侶，不是嗎？」
說到底，我還是有點擔心史巴克後悔。
「事實上，透過麥考伊對你的解析，還有史巴克大使與你的對談，我已經充分理解你對伴侶的要求及考量。」
解析？麥考伊又幹了什麼事沒讓我知道？
我忍不住在史巴克語句停頓的間隙插話：「他解析什麼？」
「你對我們兩人在智慧與能力方面的主觀認知。」
「……什麼？」史巴克繞口的說明搞得我一頭霧水。
「在抵達新瓦肯殖民星前，麥考伊向我轉述你對我的高度肯定，並解釋你是因為介意自身的能力無法匹配，故而拒絕成為我的伴侶。」
靠！麥考伊這個大嘴巴！
我瞪大眼睛，心裡為了麥考伊的「叛變行為」，轟地冒起熊熊火焰。
「然而，你的顧慮毫無道理。」史巴克的看法勉強吸引走我的注意力，讓我暫時沒有沉浸在想找麥考伊抗議的念頭裡。「即使你在多數專業知識上並不具備優勢，且在規劃行動方案時偶爾會欠缺考量，你也無須貶低對於自己的評價──僅僅是身為一艘星艦的艦長，就足以說明你的能力不會輸給任何人。就我看來，這段期間你領導任務進行的結果，以及你與我共同探討專業研究的情況，毫無疑問都能用來證明你的優秀能力。」
我覺得，我的眼睛沒辦法再張得更大了。
雖然在啟航前，我和史巴克已經具備一定的信任度，可是，史巴克平時的反對或質疑，總讓我認為他對我的看法，還是抱持著比較多的否定，但……他現在對我表現出來的認同，完完全全超乎我的想像。
那讓我突然覺得胸口和腦袋都暖得有點發脹，不曉得該怎麼反應才好。
就在這個時候，史巴克繼續說出讓我更驚訝的話：「另外，吉姆，假使我與你建立伴侶關係，我將不會主動申請調離企業號，除非你放棄做為企業號的艦長。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亦會與你進行協商，討論有哪一個單位同時適合我們兩人任職。」
「為什麼？」我的嘴快過我的腦袋，替我表達出疑惑與不可置信，「你……我不覺得、呃……我的意思是……你確定你會想要這麼做？」
我簡直想用力敲打我的腦袋，好讓它可以轉順暢一點，別問得那麼不知所云。
……可是我真的驚呆了！
史巴克居然說他會待在企業號上？
他居然會願意一直陪我──我絕對不可能放棄企業號──待在這片星空中？
「顯然。」史巴克看著我，沒有半點猶豫地回答：「我確信我的選擇。」
「但那是很長一段時間的事，史巴克，不是像五年任務這麼……好吧，五年也是挺長的時間。說不定，你那時候會有其他的想法？我覺得你應該再多想想。」
我實在沒辦法相信史巴克的話，那聽起來太衝動，完全不像是他會做的決定。
「我已進行過充分的思考。」史巴克的語氣超乎我想像的認真，表情也正經到不行，「最高指導原則第二十七條指出，在艦上的星際艦隊人員及其家庭成員，不應因標準任務或相關職責被要求與其家庭分離。而我亦認為，在非必要的情況下與伴侶分隔兩地，是不合乎邏輯的選擇。也就是說，吉姆，成為我的伴侶，而我將不會把我與你分隔兩地工作的提案，列入適當選擇的範疇──無論何時。」
目瞪口呆大概是最適合描述我現在狀況的詞彙。
那並不是說我不感動，老實說，我感動得差點想直接給史巴克一個激情熱吻……當然，只是想想而已。
比起感動，我更覺得我在做白日夢。
甚至可以說，即使是用難以置信這四個字，也都還不能完美形容我現在的感覺。
這讓我感到猶豫。
「我得想想。」我的喉嚨乾的要命，講出來的話也啞得難聽：「我需要幾天的時間，你知道的，我……」
知道什麼？我心虛地挪開視線。
這一次，是真的連我自己都不曉得，我到底想考慮些什麼。
「該死的。」我忍不住小聲罵到。
剛才調戲史巴克，讓他跟我上床的勇氣跑哪裡去了？想著，我煩躁地抓了抓腦袋。
「一天。」史巴克開口。
我看向他，發現他抿緊嘴唇、盯著我看，嚴肅的神態有點像是在克制著什麼。
「pon farr的影響，將讓我越來越難控制情緒反應，一般瓦肯人都需要在進入pon farr後的八天內，完成連結儀式並與配偶進行交配行為。」
「你可以用『上床』這個字眼或其他同義詞嗎。」我忍不住提議到。
交配這個字眼聽起來真的很怪，我怎麼樣都沒辦法習慣。
史巴克只是挑眉。
「算了，隨便你。」我撇嘴，擺了擺手讓他忽略我的提議，然後接著問：「如果八天內沒有做完那些事呢？」
「情緒所導致的衝動反應，將徹底造成思維的混亂與不可恢復。」
聽起來很嚴重。
「所以……你會怎樣？」我皺眉問他。
然後史巴克告訴我，他會精神錯亂，甚至是因此面臨──死亡？
「你在開玩笑吧。」我下意識回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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