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托涅拿醒來時,太陽已經升上了頭頂。
「唔……」
他掙扎著從床上坐起,然後,看了看四周。
布烈格不在。
托涅拿雖然不意外,心裡卻有一點失落。
「一定是覺得我幫不上忙吧。」他苦笑著,絲毫忘了就算他實力足夠,在初嘗性愛的隔日、渾身不對勁的狀態下,實力根本難以發揮。
「嘎吱──」
「忒托那大人?」托涅拿看著布烈格,對布烈格的出現很是驚訝。
布烈格掃視托涅拿一眼後,將書桌前的椅子拉到床邊,並把手上的紙袋放到上頭。
「這是……」托涅拿看布烈格並不反對他動手,便打開紙袋,探手進去。
他碰到一些熱呼呼的東西。
「先填點肚子。」布烈格倒了杯水放在椅子上,看著托涅拿取出的小麥餅說:「晚上再準備清粥給你。」
「謝謝您。」
「……吃完就休息。」
布烈格待沒多久便離開了房間,而留下的托涅拿也完全聽從布烈格的囑託,一口一口地慢慢吃完布烈格替他帶回來的午餐後,就重新躺下、闔上眼睛。
他確實……還覺得疲倦。
再次醒來,月亮已經升起。
當托涅拿在微光中看見布烈格靜坐在床邊、拿著書本閱讀,彷彿在等他醒來的身影時,他的眼眶不禁有些紅熱。
「忒托那大人。」
布烈格看了托涅拿一眼,靜靜地提起坐著的椅子,將手上的書還有椅子分別放到櫃子裡和桌前。
「……能下床嗎?」布烈格說著,還看了托涅拿的下半身一眼。
托涅拿剎時紅了臉。
「可、可以。」
在鍊金工會的近十年中,他已經習慣去聽鍊金術師們交談時,不時會吐出的直接話語、粗魯動作,但如果這種直接是對著他表示……
他還沒習慣到能夠坦然地回答。
當托涅拿在桌前坐好後,就看見布烈格放了碗微溫的小麥粥在他眼前。
「謝謝您。」
托涅拿微笑道,心情比昨天剛到伏爾斯城時好了不只一倍。
隔日,布烈格一大早就出去了。
托涅拿本來想跟著布烈格,但聽布烈格說是隊長階的例會,不能帶他人與會,只好作罷。
「做什麼好呢?」
他沒想太久就得到了答案。
「好好了解一下目前的局勢,還有忒托那大人這三年的生活吧。」托涅拿決定之後,馬上踏出布烈格的房門。
駐紮地後側都是住的地方,這個時候,除了托涅拿外並沒有其他人在。但踏出房門後,布烈格就清晰地聽見前面傳來整齊劃一的喊聲。
他朝著聲音走去,發現是騎士們的日常訓練。而旁邊還有幾名看起來像是還沒復元的傷兵,正讓醫者檢察恢復的情況。
「可惜我不是水系法師。」托涅拿扼腕。
如果他是,他就能藉此和這群騎士們更加親近一些,也更能從他們口裡得知布烈格的訊息。
不過,他不久後就發現,就算他不是水系法師,這群騎士們也很容易親近──騎士的群體,只要碰上有共同身份的人,就會比言語直接的鍊金術師們還要豪邁許多。
「您好,冒昧請問,您也是生命之神的信仰者?」
當騎士們在休息時間,看見一旁的托涅拿身上戴著生命神殿的徽記時,就主動和托涅拿搭話了。不過……托涅拿觀察到,被派出來搭話的人並不是自願的──騎士們自以為隱密地做了籤來抽,卻沒想到托涅拿敏銳的精神力早已將他們的舉動看得通透。
「是。」托涅拿禮貌地笑道。
「那……請問您到我們隊上,是神殿方面的安排嗎?還是……」托涅拿看見騎士眼神往旁邊飄去,收到隊友們的催促後才臉色灰敗地繼續說:「還是,您是隊長請來的?」
騎士的話剛說出口,托涅拿聽見旁邊傳出此起彼落的噓聲;對應噓聲的,是他正前方的騎士,面目猙獰地朝隊友們做出「閉嘴」兩字的嘴形。
「你們都是忒托那大人的隊員?」托涅拿反問。
他有聽到騎士們先前討論時想向他問的話,所以他清楚這些人是想知道他和布烈格的關係。
只是……他明白騎士們想問什麼,並不代表他就得好好回答。
法師對不屬於法師群體的人來說,一向都是冷漠、自傲的代名詞。
「呃?」騎士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忒托那大人是誰。
「布烈格‧忒托那,你們的隊長。」
會意過後,騎士剎時挺胸,語帶驕傲地回答:「是。」
「看來,你們很信服他。」
「當然,能跟上隊長是我們的幸運。」
托涅拿挑眉,按捺下心中微升起的煩悶與不悅,冷淡地說:「喔?」
那名騎士彷彿被托涅拿看似不以為意的神態,給挑起了怒火:「大家都是這麼想的。要不是這樣,怎麼還會有很多人,因為進不了隊上而失望!」
到這裡,托涅拿完全失去透過和他人交談來了解布烈格的欲望。
他不願意聽其他人炫耀般地,說著對布烈格的景仰。
那個炫耀的位置,應該是他的。
「……嗯。」托涅拿敷衍地應了幾句,逕自回到布烈格的房間。
從午後,到黃昏。
他就這麼靜坐在房間裡,翻閱架子上為數不多的幾本書,等待著布烈格的歸來。
期間,他完全沒想過這個狹窄的地方,並不適合住上「兩個」男人,尤其是那張標準樣式的單人床,根本無法舒適地長久讓兩個人躺在上頭。
等著、等著,托涅拿趴在桌上睡著了,直到窗外變得完全漆黑,他才恍惚地醒轉。
「……」
意識清晰後,托涅拿才發現身上蓋了一件薄衣。
他側頭,不用多費功夫就在微微的月芒下,看見拿著書坐在床上的布烈格。
「忒托那大人。」
托涅拿入迷般地看著布烈格的俐落輪廓,慢慢走到床邊。「今天一切還好嗎?」他問著,手卻在接過布烈格手上的書本、將書放到一旁後,曖昧地搭上布烈格的胸膛。
「……嗯。」
托涅拿清楚地看到,布烈格的眼中燃起深切的欲望──這種表現,正是促使托涅拿往後的行為越來越直接、越來越大膽、也越來越放縱的主因。
「忒托那大人,我不介意。」這是第二次,托涅拿邀請布烈格說的話。
「忒托那大人,我準備好了。」這是第三次說的話。
……
「忒托那大人,今天要嗎?」這是第五次
……
「忒托那大人,您要我嗎?。」第十次。
……
說著、嘗試著、改變著……在近一個月後,當托涅拿靜看布烈格在訓練場上揮灑完汗水、就近陪布烈格到公眾浴池洗去一身汙漬,最後終於跟著布烈格回到房間時,他已經能毫不害臊地直接對布烈格說:「忒托那大人,來做吧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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